【瓶邪】关于神明的光
※沙海邪×重启瓶
※呜呜呜重启瓶好惨呐好惨呐这可是让我们沙海邪邪子惦记了这么多年的人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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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世界上有神明的话,吴邪一定会告诉你,那个人就是张起灵。
当他睁着眼睛被淹没在大雪中时,脑海中想着的依然是那个人。
然而下一秒,他却好像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浑身的冰冷瞬间散去,吴邪动了动眼睫毛,再次睁开眼睛,入眼是泛着绿光的黑暗,以及坐在那边的一个血人。
吴邪皱着眉头,警惕的拔出大白狗腿拿在手中,一边打量那团东西的时候,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奇怪,明明前不久他这里还在流血。吴邪却来不及多想,因为他看见了那团东西,不是其他的什么,而是他在梦里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张起灵!
他就算化成灰,吴邪都能认出他!
吴邪瞪大眼睛,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刀柄,理智告诉他眼前的张起灵肯定是幻觉,可意识上他又在跟自己说,这就是小哥!
“张起灵,张起灵!”吴邪从满不相信的小声呢喃到大声呼喊,他却不敢放下刀,他怕这又是什么诡计,一个让他屡次中招的诡计!
那团东西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动了动脑袋,得以让吴邪看清楚他的正脸——他的脸上沾满了血迹!
吴邪大吸了一口气,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他把刀扔在一边,颤抖的手去探张起灵的脉搏,他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大脑一片空白。
明明,明明这都是假的!
张起灵才不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吴邪一边骂自己不长记性,一边眼眶又悄悄地红了。
“吴邪……”张起灵奄奄一息的说话声让吴邪更加肯定这是个幻境,可为什么手下的触觉如此真实?
“张起灵,你是假的,对吧?”吴邪哽咽着问他。
张起灵不说话,只是卸了力气一般,脑袋软绵绵的倒在吴邪手掌心里,仿佛是找到了安身之地。
张起灵晕过去了。
吴邪看着他,内心几番纠结,终究是忍不下心,咬牙把人背在背上,一路狂奔带出了这个漆黑的梦境。
这应该是个墓,吴邪如今无暇顾及这些,连忙打电话给王盟,电话那头却是无人接听,他急得骂了粗话,又连续给胖子,小花他们打电话,同样是打不通的。
情急之下,他拨通了一个老朋友的号码。
“嘟……”
“喂?”电话那头接通了。
“黎簇,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吴邪语气紧张的喊道。
电话另外一边的人听见沉默了片刻,又不太确定地说道:“你是?”
“我是吴邪,快找人到手机定位这里来,小哥受伤了!”吴邪看着昏迷不醒的张起灵,着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吴邪……”黎簇不知道怎么了,只说了这一句话,好像呆住了一般。
吴邪恳求道:“黎簇,我现在相信的只有你了,你快点找人好吗?”他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不接他电话,如今只能联系上黎簇,虽然自己对黎簇做过不少混账事,可这些跟小哥无关,大不了自己让黎簇打回来,只要能救小哥!
“是你,对,你是吴邪!”黎簇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语气激动地说:“我马上就来!”说罢便急匆匆挂了电话。
吴邪盯着挂断的电话,有点怀疑那小子会不会趁机落井下石,可又担心张起灵的情况,只得放下手机给张起灵再次做了遍检查。
身上的伤口,失血量过多……吴邪越看鼻子越酸,同时一股怒火从心中燃烧了起来。
到底是谁干的!
是谁能够伤害到他!
吴邪根本无法想象,张起灵会被别人伤害到,他是那么的强大,除非是张起灵自愿的,不然没有人能伤害到他如此严重!
难不成是张家人!吴邪咬牙切齿,这群家伙就会利用小哥,骂他们祖宗十八代都绝代……当然这不包括小哥!
在等黎簇的时候,吴邪在附近几番周折才找到了可以止血的草药,他挥手拍了拍叶子上的泥土,直接放进嘴里咀嚼出汁水,再动作轻柔地给张起灵的伤口敷上。
张起灵身体条件反射的动了一下,吴邪怕他牵扯到伤口,用另一只手摁住了他的肩膀。
张起灵的脑袋顺势靠在了他的手上,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
敷好草药,吴邪放下手,总算冷静下来的大脑重新运作起来,他动作利落的擦去刀上残留着的动物血迹,因为躲避攻击而撞到的膝盖传来阵阵疼痛,他面不改色。
疼痛更让他感觉真实。
……
黎簇终于来了,吴邪看着面容严峻,气质沧桑的他,不免震惊了一下:“黎簇,才多久不见,你怎么变化这么大?”
黎簇看着他,眼里再不是惊喜愤怒,而是他看不懂的悲伤怜悯。
没错,怜悯!吴邪没想到会从别人眼里看见他们对自己的这种眼神,尤其这个人还是黎簇!
“……上车吧。”良久,黎簇唤回了他的神智,吴邪缓过神来,黎簇的人已经把张起灵抬上救护车了,吴邪赶紧追了过去。
黎簇看着吴邪的背影,神色莫名。
“老板,走吗?”驾驶座上的伙计喊了一声。
黎簇转过身,抬脚上车:“走。”
伙计答应一声,发动引擎。
车里放着时下流行的音乐,伙计嘴里也轻声哼着,黎簇却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许是太过烦闷,他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烟雾一时间遮挡了他的视线。
看着张起灵被送入手术室,吴邪的目光才堪堪收了回来,看了看黎簇,笑道:“好久不见啊,小朋友。”
黎簇貌似叹了口气:“是好久不见,吴邪。”他喊的名字极轻,就好像在怀念什么。
“你小子,看样子混得不错啊!”吴邪看着他打趣道。
“还行。”黎簇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烦闷,想抽烟,可动了动手指,到底是没有拿烟盒出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胖子和王盟居然都不接电话。”吴邪抱怨说道。
“可能是忙吧。”黎簇垂下眼帘。
“啧,还有小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从青铜门里出来了,而且还浑身是伤,”说起这个,吴邪又开始生气,“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不然我非得把他头都给拧下来!”
“……”
吴邪说了很多话,视线却始终落在手术室门上,黎簇知道他在强装镇定,也没有心思回话。
“你怎么不说话?”吴邪看着他。
“不想说话。”黎簇淡淡的答道。
吴邪突然话锋一转:“这是真的吗。”
“这是假的吧。”黎簇望天,轻叹一声,不知道是在回答吴邪,还是在回答自己。
吴邪沉默了。
“跟我去个地方。”黎簇说道。
吴邪没有回他,只是视线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黎簇烦躁地跺了跺脚,手指几次想拿烟出来,都停住了。
他戒烟挺久了。
等张起灵从手术室里面出来,是两个小时后,吴邪跟在推车后面去了病房,在病房里坐了半个小时。
黎簇就靠在房门外,嘴里叼着一根戒烟棒。
“走吧。”吴邪出来了,披风在风中摆起一个角度,大步走在了前头。
黎簇咬了咬戒烟棒,抬脚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就好像从来没变。
吴邪坐在副驾驶,黎簇便上了驾驶座,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路上只听见风的声音。
“到了。”
闭目养神的吴邪睁开眼,看向窗外。
吴家祖宅。
黎簇轻车熟路的把车停好,不用请示,一路通过大厅,来到了祠堂。
吴邪跟在他后一步踏了进去。
祠堂里的烟火还没熄灭,吴邪顺眼看去,正对着自己的牌位,写着两个熟悉的名字——
吴邪。
以及一个大大咧咧摆在台上的骨灰盒。
“摆了多久了。”吴邪沉默片刻,情绪淡漠的问道。
黎簇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额头,似乎在回想:“挺久了。”
“从长白山回来,你的身体就不行了。”黎簇还是忍不住,拿了根烟叼着,没点火。
“好在死得不痛苦,笑着走的。”他缓慢地说着。
“……胖子呢?”吴邪又问。
“胖爷啊,没多久也去了,心病,治不好。”黎簇嘴里叼着烟,含糊说道。
吴邪良久无言。
“张起灵去了一趟秦岭,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两个人,你猜猜是谁?”黎簇还有心情讲笑话。
不等吴邪回答,就听见黎簇惆怅地说:“是【吴邪】和【胖子】。”
“他疯了。”吴邪听见自己这样说。
“是,没错!”黎簇赞同的点了点头,手指捏着烟:“两个按照他记忆中复制而来的复制品,就算长着一样的脸,有着一样的声音,可还是不同的!”
“更何况如今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
“张起灵现在就像是一个空洞的傀儡,为了留下你们,他什么都做的出,他的大脑甚至不去思考,不去回忆,因为那些记忆里有他害怕的东西在。”
“他害怕什么?”吴邪问。
“他害怕你死。”黎簇答。
吴邪又一次沉默了。
他之前就想,是谁能让张起灵自愿放血,又是谁能让张起灵如此不顾一切,却没想到答案会是自己。
他现在收回拧脑袋的话还来得及吗?
或许是早就猜到了,吴邪现在的心情诡异的平静,甚至还有心情去吐槽。
“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回来了,不过,你回去劝劝他吧,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崩溃的。”黎簇看着他说道。
“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吴邪也看着他,目光有几分打量。
“能让你放在心尖上十年,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护的人,我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如此作践自己。”黎簇自嘲地笑了。
“……”吴邪望着他,眸色微动,最后却只是轻声说了句:“小屁孩。”
点到为止,谁都懂的道理。
毕竟谁都不是小孩了。
吴邪走了,黎簇没拦,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抽了一根烟。
吴邪回到医院,又坐在了张起灵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起灵懵懵懂懂地睁开眼,侧头便对上吴邪满含关心的眼神,不免一愣。
“小哥,你醒了,要不要喝水?”吴邪反应过来,忙去倒了水过来,先自己抿了一口确认水温,才端过去给他。
“吴邪。”张起灵没有接,只是目光呆呆的看着他。
“是我,喝吧。”吴邪笑道。
张起灵听话的就着他的动作喝水,乖巧的像只猫儿。
喝完水,两人之间又安静了下来,最后还是吴邪开口:“我都知道了。”
张起灵手指握紧了被子。
“我想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这样。”吴邪见状,叹了口气。
“我知道。”张起灵语气带着委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为什么?”吴邪问。
“我想你。”张起灵身体微微前倾,握住了吴邪的手,讨好地十指相扣。
如此,吴邪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无可奈何:“可你这样,我也心疼。”
“小哥,你有自己的人生,不需要为了我,把自己囚禁起来,你是神明,我把你拉下人间,是想让你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为了谁去做什么。”吴邪认真地跟他说道。
“可神明失去了他的人间。”
张起灵的目光,就是那种,空洞无物,好像真的天崩地裂,世界末日晦暗无光的样子。吴邪从来没见过他那样痛苦的样子,好像是失去一切,心如死灰,再也无法活下去。
“张起灵,我以为你知道的。”吴邪红了眼眶,轻声唤他的名字。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愿他这样的!
“吴邪,我知道的,”张起灵抿了抿嘴唇,“但我还是要做。”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吴邪喃喃道。
“我们都疯了。”张起灵盯着他,瞳孔里倒影出他的脸,是那么的惊慌失措。
“我好像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吴邪扯着嘴角笑了。
“那就不要醒。”张起灵伸手拉过吴邪的脖子,虔诚的吻上自己的爱人,就好像拥抱了太阳,看到了光明。
吴邪闭着眼睛,窗外的阳光洒落在他发间,使人忍不住伸出手,试图抓住那片来之不易的温暖。
如果没有见过光明,他本可以忍受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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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能想象出最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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